巨大的气浪震退一层又一层的敌人,兵器碎毁,方巾撕裂。
在赵绯的攻势下,敌人毫无还手之力。
一炷香后,场上对面只剩三兄弟还在负隅顽抗。
他们身上都挂了彩,方巾也已是破破烂烂,只苦苦支撑。老三伤了一条腿,只是站着都已是艰难。
但那三人将方巾视若性命,攥在手中,死死护在心口处。
眼下若是强行动手,很难说会不会继续重伤他们。
后丁们劝说三人投降,三人却道宁死不降。
赵绯问瘸子等人的意见,是否要采取强攻。
瘸子叹了句,冤冤相报何时了。都是吃一锅饭的,何必呢?
其余后丁见对面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,还负隅顽抗,大有抵死一拼的意思。也于心不忍,都道算了算了,胜了就是好的。
赵绯明了他们的用意,这是一群善良的人。
于是后丁们重新组成重盾阵,将三兄弟围了起了。
三人只当众人是要让他们做困兽之斗,是要玩弄于他们。但等了一会儿,却不见后丁们发难。
那厢边,赵绯没有了阻碍,前往一个个方阵,将旗帜取下。
直到城上传来欢呼,三兄弟才猜到了外面发生了什么。
三人发了疯似的扑向重盾阵,冲击拍打,企图冲出去阻止赵绯。可他们有伤在身,手上还没有武器,几次反扑都以失败告终。
当演武终了的号角响起之时,三人都已是力竭了。
老三伏在地上,痛哭捶地,他不甘心就这样与真相失之交臂。老二平躺看着天空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老大抹了抹秃头,坐在地上苦笑。
后丁们卸下防御,振臂高呼,宣泄着胜利的喜悦。
他们冲向赵绯,围着他手舞足蹈、尽情歌唱。
瘸子没有参与庆祝,而是一瘸一拐的走近老三。
扶了几下,没把老三扶起来。他太重了。
向地上另外两个骂道:“一点眼力见没有,还不过来搭把手?自家兄弟都不管,当是些薄情的。他这腿擦破了,倒是瘸不了。不过,稳妥起见还是送到军医那看看吧。”
老大和老二都有些吃惊,他兄弟三人与后丁们的积怨不浅,尤其是和瘸子。可瘸子不但没有落井下石为难他们,更是到了此刻也还在认真地履行一个后丁应尽的责任。
二人互相拉着起身来,向瘸子躬身抱拳。此时已是心悦诚服,五体投地。同时,对先前几人歧视、侮辱同泽之举,深感歉疚。
有后丁取来担架,众人齐心合力将老三抬了上去,移到场下送往军医处。
途径赵绯,老大对他道:“赵绯,你别以为我等会就此善罢甘休。没人能阻止我们查清当年的真相。作为知情者,你缄口不言。或许你有你的苦衷,但总有一天,真相必定会水落石出。我三人誓要为兄长们讨回一个公道,为二十八星将讨回一个公道!”
提及“二十八星将”,赵绯难免要心生波澜。可当下他已是冷静了下来。他深刻地知晓,他表露出来的东西越多,他身边的人就越危险。这三人是星将的后裔,保护他们,赵绯责无旁贷。
在他冥思之际,瘸子也从他身旁经过。
“谢了,兄弟。”
没有停留,瘸子还要将受伤的人送去军医那里。
“兄弟”二字,赵绯已太久未曾听闻了。
“恭喜白色方阵,获得今日演武之胜利!”伴随着城上鼓声阵阵,牛犇宣告演武的结果。
接着,总教头出面将金吾卫诸人遣离。
司徒麟临行前,来到青司郎近前。
“比起真小人,伪君子果然更可恨!青鹕,你迟早会为了你的‘见风使舵’而付出代价。”
“...”
“还有你,林家小姐。与野兽为伍,当心落得个粉身碎骨、死无全尸的下场。”司徒麟转而威胁林雪奴道。
总教头上前,将林雪奴与素心护在后面。
“司徒贤侄。你年纪轻轻,正是崭露头角、报国尽忠的好时候。怎地今日戾气如此之重?小肚鸡肠、欺辱妇孺;尽使些盘外招、下三流,这可并非是君子之道啊。”
“呵。晚辈受教了,来日方长。”司徒麟草草抱了抱拳,领着金吾卫离开。
“多谢总教头相助。”林雪奴感谢地道。
“林家小姐不必多礼了。”
“既然演武已有了结果,不如今日便早早结束了当值,给大伙放个假,好做修整。”他对牛犇道。
“好嘞!演武结束,提早结束当值!”牛犇兴冲冲地跑去传令了。
林雪奴闻言,也是欢喜。
诸人再去看赵绯。
只见他立得笔直,双手抱拳,恭敬行礼。
“哈哈哈。长江后浪推前浪,自古英雄出少年。年轻人,大有可为啊。”总教头慨叹,抬手免了赵绯的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