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黑进屋,她唤了几声赵月儿和鲁夫子的名字,却不见有人回应。
只是床那头有细碎的声响。青隼寻声找去,便找到了缩在被窝里的赵月儿。
月儿被院外头传来的打斗声惊吓得不行,是哭也不是,不哭也不是。惊吓过度之下,甚至尿了裤子。
见是青隼来了,月儿一头扎进她的怀里,小声地哭。
好声地哄了几句,青隼也是对这块宝贝疙瘩心疼得不行。
问鲁夫子呢?
月儿答不知,醒了便是一个人了。反问青隼,夫子是不是被坏人给抓走了?
青隼嘴上哄说,怎地会了?心中却疑虑更甚。
只道,今晚这是怎地了?大人不见了踪影,鲁夫子竟也不见了。
拿被子将赵月儿包好,抱起来往院外走。
怎知,还没有出院门,就迎头遇上了十几个黑衣人。
这些黑衣人蒙头蒙脸,手执刀刃,看起来来势汹汹。
赵月儿在侧,青隼不敢妄动,一面观察贼人的数量和阵法,一面慢慢往回退去。
带头的贼人看了看青隼怀里的被包,恶狠狠地给了其他人一个眼色。
众人立刻不容分说,做势上围,就要发难。
青隼见状,立即把赵月儿护得更加紧实了。她料定这伙贼人便是奔着赵月儿来的。
连小小孩童都不放过,眼前之众当是何等的卑劣残忍之徒啊?
“可恶的夜枭。。。”青隼恨得牙根直痒。
心头燃起烈火,旋即也动了杀心。
两伙人没有言语,厮杀一触即发。
青隼灵活躲避敌人的攻击,再伺机以飞刀暗器反击。
短时间内敌人损伤不少,奈何不得她。可若是拖入持久,情况尤为对她不利。而且敌人也非等闲,知晓她用的武器是飞刀暗器之后,借助阵法,彼此配合。不断地蚕食着青隼可用来躲避的空间,试图避忌己短,寻找贴身近战的机会。
一旦让他们得逞,青隼和赵月儿性命危矣。
作战经验丰富的青隼也深知这一点,但当下没什么其他办法,她只能施展浑身解数,避免让敌人占据上风。
但即便青隼使尽全力,毕竟要护着赵月儿,打斗中她难免有所保留,有所顾忌。
不下半盏茶的工夫后,她已是末路穷途,几乎被逼入死角。
连她怀中的赵月儿能够感觉到异常,青隼的呼吸起伏强烈,汗流浃背,已是近乎力竭的状态。
再几轮攻击下来,恐怕就要不支。
青隼很是不甘,她的一条小命丢不丢的没什么要紧。可月儿若是出了什么事,那将军该是要如何成活了?
黑衣人一众露出狞笑来。
他们犹如山中的豺狼虎豹,见了身弱的行人,做势就要将其活剥生食。
带头的黑衣人翻转刀头,准备率先出动给予青隼致命一击。
正当他以为已是胜券在握之际,一袭黑色闪入一众黑衣人之中。
随即便是哀嚎四起,肢体残飞。暗色的血四处喷溅,人的哭嚎声骤然响起,再戛然中止。
一柄泛着寒光的银刃在月色下穿梭、扫动、贯穿,所到之处,便是虐杀。
青隼万般震惊于眼前的光景,方才那些嚣张、凶残的黑衣人,眼下就像集市里待宰的牲畜一般,被那一柄长刀肆意地狂屠。
任凭他们如何抵抗,如何躲避,如何哀嚎,又是如何惊惧,都丝毫无法引起长刀主人点滴的怜悯之情。
片刻后,小院内死寂一片,落针可闻。与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形成无比鲜明的差别来。
青隼的耳畔响起了万马千军,但觉轰鸣不止。
她僵在原地,完全动弹不得。
面前突然闯入战局的黑衣人到底是谁?身手怎地会如此迅疾刚猛?他到底是敌是友,目的为何?
若是友,那倒还好。可如若是敌,她即便拼尽了一身的本领,恐怕在这个人面前也只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,只有任其宰割的份儿了。
冷汗不住生发,青隼的喉咙紧得不行。
背对着她,黑影利落地挥动手中的长刀,将那上面附着的鲜血尽数甩落。暗褐色的血滴“唰”地一下,溅出去三尺有余。
抽刀入鞘,黑影回身来,直面青隼。脸上带着枭的面具,似乎能够表明一些他的来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