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赵绯如此严肃神色,赫连万华以为他是在担心林雪奴。
收了脸上的笑,她缠玩着自己的发丝。
“放心吧。林家小姐已是服下了排毒的药丸,加上刚才应急服了些热水下去,相信明天就没事了,这会儿人已是睡下了。其他可能会中毒的大伙儿,也都服下了药丸,现下就差大人了。不过,大人刚刚喝了那么多的热水,应该也没什么大事。”
赵绯听不懂赫连万华话里隐含的醋意,也不在乎他没有收到她给的排毒药丸。
反正既然赫连万华说他没事,那他肯定便是没事的。
“辛苦跑这一趟了。天色不早了,早些回吧。”
抬头看了看赵绯,赫连万华好不无奈。
这个人是如此地木人石心,究竟是要何时才能开窍啊?
她只能笑了笑。走上前,递给赵绯一个小瓷瓶。
“大人,有时‘对症下药,才能药到病除’。真希望有朝一日,赫连万华能是赵绯的解药。”
将赵绯接过瓷瓶的手推了回去,今晚她的笑靥依旧风情万种。
留下这些话,赫连万华告辞离去。
待它主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,赵绯才低下头好好地端详手中的小瓷瓶。
瓶身墨黑,打开盖子,里面是满满的一瓶子药丸。
取来一颗服下。赵绯将瓷瓶封上,收到贴身的口袋里。
陈嫂打外面进来,说赵月儿不知怎地也到了,哭着要见赵绯和林雪奴。
“家主,您快去瞧瞧小姐吧。这儿有老婆子照看着便是了。”
“劳烦陈嫂了。”
“诶诶。”
赵绯出了厨房,回林雪奴屋里。
刚到门口,就能听到小孩的哭声。
进屋去,果然是赵月儿到了。
身上还穿着睡袍,她哭得正伤心。
“月儿要见绯哥哥、要见嫂嫂。”
青隼围着,想尽办法地哄她,但没什么效果。
鲁夫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,佯装不是很关心赵月儿的样子。可她的眼神总隔三差五地往孩子身上飘,下意识的关切骗不得人的。
“桃花”锦袍,放在一旁的案上。
“月儿?”赵绯走近。
“绯哥哥!”见是赵绯来了,赵月儿哭得愈发的厉害了。
赵绯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,“大半夜不睡觉,怎么来了这儿?还哭鼻子了?”
“嫂嫂病了,要死了。绯哥哥,快救救嫂嫂,月儿不要嫂嫂死!不要嫂嫂死!呜呜呜。”
“是谁说,她要死了?”
赵绯一面帮赵月儿擦眼泪,一面冷眼扫视屋里的两个嫌疑人。
“可不是小隼啊。”青隼忙解释道。
鲁夫子也不翘腿了,咳了下,小声应说:“老身也没这么说呀。只是方才回府,不小心把死丫头吵醒了,和她胡乱说了几句闲话罢了。那林家小姐确实是病了嘛,老身实话实说而已。”
“哇——月儿不要嫂嫂死!”赵月儿大哭特哭。
听了鲁夫子的话,她是真以为林雪奴得了大病活不成了。好不容易才多了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家人来,虽说相处的时日并不长,但赵月儿对林雪奴的珍视,当是不比血肉骨亲差些什么。
赵月儿哭成这样,能哄好她的就只剩赵绯了。
“好月儿,不哭了。林家小娘子无甚么大碍的,明日就会好了。她现下刚刚歇下,你若是再哭,是会吵醒她的。”
“你骗人。”
“骗人的是小狗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。”
赵月儿渐渐不哭了,说:“那、那月儿不哭了,不吵嫂嫂歇息。绯哥哥,你也别害怕,嫂嫂死不了了。”
她甚至还安慰起赵绯来。
“噗。”
“噗呲。”
青隼和鲁夫子被赵月儿童言无忌的话逗得是啼笑皆非,青隼还差点大笑出来。
素心从内室出来,对赵绯道:“姑爷,我家小姐醒了。问是不是月儿小姐来了?她要素心给月儿小姐捎几句话。”
“月儿要见嫂嫂!”拧着身子,赵月儿急着从赵绯身上下来,好进内室去看林雪奴。
这次,赵绯没有顺着她。
而是对赵月儿道:“素心姐姐的话还没有说完,你该听完才是。不好好听人讲话,很没有礼貌。”
“月儿知错了。”赵月儿低下头。
素心很惊讶,一是赵绯对于赵月儿的教导好不严厉。二者她不过是个下人而已,素心没有料想到,即便离开了林家,赵家小姐同她讲话竟也还有礼貌与否这一说。心中不免暖意升腾,从这一刻开始,素心算是真正地接纳了赵绯与赵月儿兄妹俩。也算是真正地把她也当成了赵家府上的一员了。